那個人的臉,雕像一般的精巧完美,卻有著雕像不可能會擁有的生氣與活力。
那個人的聲音,講起話來有種奇異的金屬質感,經常讓人迷失在其中而恍惚了他所說的話。
那個人的身手,獵豹那一般的矯健,而不怒自威的霸氣總能壓得對手再說不出話來。
他的相貌、他的氣宇,無不透露出自信及驕傲。
被這麼樣一個氣滿志驕的人迷惑進而迷戀絕對是一件愚不可及卻又身不由己的事,褚冥漾心底一清二楚,卻無法割捨那份愛戀。在那個人眼中,自己就只是代導的學弟,外加父親友人(還是敵人?)的孩子,以及與敵對種族的後代而已......
就是淡漠,都是那麼得讓人愈發留戀。
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麼離開學園,不甘心就這麼離開那個人的世界。
可是,不甘心又有什麼用呢?
如果你能正眼看我一次......
Atlantis的春天飛花四散,好不旖旎。
"聽說我們學校現在有櫻花樹的地方都擠滿了人呢!說是在櫻花樹下告白最容易成功!"
喵喵鈴鐺似清脆的聲音響徹在電話中,有點無奈地將頭遠離電話,以免我的耳膜震壞。
"喵喵,說了不要那麼大聲,漾漾的耳朵會壞掉!"
千冬歲你自己也很大聲啊......大顆的水珠掛在頭上,外加三條線。
"話說萊恩呢?感覺好久沒聽到他的聲音了。"
"萊恩一直在這裡啊!"
小姐我不在那邊他又不說話我怎麼知道他在不在啊...
"算了,幫我跟萊恩說上次他要我去跟夜妖精要的特製黑森林布魯布魯漿果飯糰我剛剛已經寄回去了,應該會送到他的房間,那個不能放超過半小時,不然飯糰會長毛,長毛後就不能吃了......"
隨後我立刻聽到似乎是有東西撞倒在地的聲音,千冬歲是說萊恩站起來的時候太用力不小心把椅子撞倒在地了。
"他還是老樣子呢...你們也是。"
離開學園其實有好一陣子了。
已經大二的我,被自家魔女給捉去實習如何管理到現在依然對妖師中時不肯放棄原來被賦予的使命的種族,畢竟我是第三個繼承人,也算是妖師的當家,嗯,之一。
老實說這些然一個人就可以打理好了,老姊把他從學園拉出來,而且一拉就是一整年,最主要還是因為那件事吧......
"啊,喵喵都忘了,今天有新人會進醫療班,提爾要我去幫忙他!漾漾,我先閃囉!"
"嗯,你慢慢來。"
喵喵走後,一時間,我和千冬歲都靜默下來。
"漾漾......你也該回來了..."
聽到這句話,我無意識地笑了一下,"我下星期就會去找你們啊!"
"我說的回來不是只回來找我們玩,你該了解我在說什麼。"
"我不希望造成那位的困擾。"
似乎是不滿於我自嘲的口氣,千冬歲頓時情緒有些激動,"你沒有造成任何人的困擾,漾漾!已經一年了,難道你還不能放下嗎?!學長他..." "千冬歲!"
苦澀的笑了笑,"我已經不想知道有關他的事了,事實上,我在這邊過得很好,很舒心,沒有人會動不動就拿出武器指著我,沒有人會動不動就叫我滾開,不要靠近他們。"
"漾漾..."
"千冬歲,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我可是已經被明明白白地拒絕了喔?就算回去,我也會不由自主的避著他,這樣子的話,他尷尬、我尷尬,你們也會很尷尬啊,與其這樣,不如我直接消失在他的世界,省掉那些麻煩。"
"可是這樣子,你真的過得快樂嗎?"
我一愣,隨即感到喉頭一陣酸澀。
"不快樂又怎麼樣?是我自找的啊..."
沒錯,在我選擇說出自己的心意時,就注定了和學長的疏遠了。
所以,別再出現在他面前,才是最好的選擇。
已經不想再打亂任何人及自己的生活步調了......
§ § §
冰炎煩躁的了耙了耙自己的頭髮,始終無法紓解內心的煩躁。
聽米可蕥那幫小鬼說褚今天會回來。
已經一年沒有見到他了,每次他要回來的時間都正好是自己要出任務的日子,想當然一定是故意的。
一年了,他也知道了自己對於褚的心情了。
一直是喜歡的,只是無法輕易地接受。
他遲早要回冰牙族,而身為冰牙和炎之谷的王子,有必須要承擔的責任。
那天褚和他告白的時候,他是開心的,甚至,想要就這麼擁他入懷。
可是他沒有,也不行。
拒絕後的結果就是褚在也無法在他面前笑得像以前一樣開懷,連和他對視都做不到,這種時候他就會無比的痛恨自己的理智。
學弟越來越不快樂,最後,他終於被愛弟心切的紫袍巡司帶走了。
放在口袋裡的手機震了震,冰炎將訊息點開。
‘’晚上的舞會要來嗎?聽說褚也會來喔。‘’
這個夏碎……
故意在自己因為褚的到來而在任務中失常的隔天發這種訊息來根本就是來挖苦自己的。
‘’我就不去了,還有事。‘’
這麼回覆之後,冰炎從櫃子裡拿出了一瓶冰牙族的酒釀。
現在的他很需要用酒來忘記一些事。
明明從來也不喜歡藉酒消愁的,可是心裡那暴烈到快要將自己撕碎的煩躁及苦悶已經無法再壓抑了。
他是多麼的想要見到他啊。
想要擁抱他,想要親吻他,想要告訴他,自己並非他所想像的對他毫無感情。
褚……
陣陣暈眩朝他襲來,他沒有抗拒的接受沉眠的懷抱。
一個溫暖的手心覆上他的額頭,冰炎微微睜開了雙眼。
是褚……
不,怎麼可能呢,褚現在應該是在舞會裡。
就算沒有,也不可能會在自己的房裡,對自己露出這麼溫柔又擔憂的表情。
「學長,是醉了嗎?」
啊,沒錯,他為了不要再讓褚傷心,所以選擇不參加舞會而獨自一人在房間喝悶酒。
是作夢了吧,所以褚才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既然是作夢,那麼,忠實於自己真正的心意及想望,也是可以被原諒的吧?
一把擄過坐在床邊的人兒,冰炎翻了個身,將自己朝思暮想的學弟壓在身下。
「褚...」我要你...
§ § §
其實只是不小心傳錯地方而已,自己的能力果然還是有待加強。
但怎麼也想不到會傳來學長的房間。
是在作夢吧?
不然,學長怎麼可能用這麼溫柔的聲音叫我的名字?
「學長...」
我真的好喜歡你。
即使過了這麼久了,還是好喜歡你。
在自己的雙臂環繞在對方的頸項後,他感覺到了唇上多了十分鮮明的熱度。
是吻。
學長...在吻我。
霎那間,眼睛熱了起來,隨即流出了液體。
幸福又悲傷。
我不知道你把我當成了誰來擁抱,但是只有一夜也好,讓我享受這偷來的幸福。
在這之後,我會離開,再也不出現於你的世界。
他閉上了眼,絲毫不抗拒探入織物內的火熱手掌,順從地打開了身體,接受入侵者的到來。
疼痛也無法阻擋奉獻的心情。
他們就這樣一次次隨著情慾起舞,直到天明。
「唔...」
好舒暢的感覺,我這是...怎麼了?
隨即感覺到懷中的溫度,冰炎一僵。
不會吧...酒後亂性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在他身上。
環顧了四周一圈,確定了這是自己的房間後,冰炎小心地將對方轉了過來。
!!!!!!!
「褚...」
他亂性的對象,是褚?
在他不知要喜還是要憂的時候,褚的眼皮抖了抖,詔示著即將到來的清醒。
腦中根本還是一片混亂,因此做出了自己將來無數次懊悔的鴕鳥行為,裝睡!
「嘶...好酸。」微微的睜開眼,他看到褚正在扶著要哀叫,隨即轉過身來。
「學長,謝謝你。」
......
「我已經得到太多了,所以,我不會再來打擾你了。」
「我愛你,學長。」
他感覺到褚的鼻息就在他的臉邊,接著越靠越近,直到他的眼瞼被兩片溫溫軟軟的東西附上。
強烈的辛酸淹沒了冰炎。
傻孩子,就算只有一夜你就能滿足了嗎?
叫我怎麼能就這麼放開你,讓你再躲我不知多少個一整年。
他伸出手,拉住褚冥樣的臂膀自己的方向扯。
整個人幾乎都跌在自己的身上了。
他無視褚驚愕的眼神,開口道:「和我在一起吧,褚!」
「欸?」
「我一直都是喜歡你的。」
褚的眼淚就這麼突然地掉了下來,似乎連他自己都很意外。
「學長是覺得要負責什麼的吧,大家都是男的,發生關係也沒什麼,你不用...」
「我說我喜歡你,就是喜歡你,不是出於要負責那種無聊的原因,這一年來,我一直都很想你,可是每次你回來了的時候我都在出任務,你姊也想辦法封鎖了你的行蹤,我根本找不到你,早在一年前,我就已經喜歡上你了!」
「可是你當時拒絕了...」
「那是因為我知道我不能一直待在這裡,不想讓你在之後為我難過,可是褚,在看到你對我的不求回報後,我已經沒辦法再接受明明和喜歡的人兩情相悅卻無法在一起的痛苦了。」
「我知道你還是愛我的,對吧?」
上天真的可能對他這麼好嗎?
這麼完美的學長,居然喜歡上了他。
他知道學長要考慮的事情有多,但從沒想到他已經把他們的事情想得那麼遠了。
想起了在外學習的自己總在夜晚看著手機裡和學長的合照時的酸澀,褚冥樣頓時消去了所有的疑慮。
既然學長是喜歡他的,那他沒有必要矜持什麼。
從來都是渴望的,一刻也不曾停止。
於是他笑著開口說了:
「是的,學長,我們在一起吧!」
即使結局是深淵,只要這一刻有你,那麼什麼都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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